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剧痛之中，楚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焦急的声音。

这声音似自遥远处传来，楚然的双耳轰鸣，听什么都跟隔了一个世界一样，朦胧不真切。

好疼啊……

他想，疼死了，干脆死了算了。

麻痹，疼死我了啊！为什么不让死，我不想活了啊！

“死不了。”拿着手帕擦拭着脸的龙命一脸阴沉沉，语气阴冷说道。

龙司听着他不好的语气，脸色难看，不满说道：“你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？再说他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
这不说还好，提到这个，龙命的脸色就越发难看，他声音也冷了下去，说道：“我没有在意。”

“你有！”龙司不满指责他道，说道：“楚然他又不是故意的，你明知道他有病。他不是故意喷你一脸血，他是病发了控制不住。”

“……”龙命。

被明晃晃指出他被人喷了一脸血的龙命，整张脸都阴沉的如同鬼魅，血红的眼中杀气凌厉，“我、再、说、一、遍，我、没、有、在、意！”

“如果你不在意，那你为何生气？”龙司说道。

“我、没、有、生、气！”龙命说道。

“你有。”龙司冷静的说道，“如果你真的没有生气，那就治好他。”

龙命闻言，转头目光看了一眼倒在龙司怀里满脸痛苦的楚然，满脸不爽，该死的小子！竟敢喷我一脸血。

“你就是在生气。”龙司看着他的脸色，说道：“你只有生气，才会见死不救。”

被看穿的龙命沉下脸色，说道：“我没有。”

几秒之后，一脸不爽的说道：“把他放到床上。”

龙司闻言松了一口气，伸手环抱住楚然的腰身，就要抱起他。

就在这时候，满脸痛苦之色闭着眼睛的楚然忽然睁开了眼，他黑如葡萄的眼眸蒙上一层水光，波光潋滟，一瞬间让龙司怔了几秒。就是这几秒，楚然一把推开他，挣扎着爬起来，他摇摇晃晃来到龙命面前，疼的眼睛一阵阵发黑。

龙命冷着一张脸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。

“我……”楚然满脸痛苦之色，“对不起。”

大概是楚然痛苦难忍的神色太有震撼杀伤力，龙命听到他这句话，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，随后语气不屑说道，“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，我就……”
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因为——

“噗——”因为太疼了结果没忍住，楚然又直直朝前喷了一大口血。

“！！！！！”龙命。

所以说啊，这人啊，位置是很重要的，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。

因为坐位不太好，结果又一次被喷了一脸大姨妈的龙命。

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，坐在那里半天都不动一下，俊美妖异的脸上此刻沾满了奇怪的液体，触目惊心，令人发指。而那脸上的表情，足以让小儿啼哭，再胆大的人看到了都要被吓破胆。

他那一身不断往上涌的黑气，浓郁都要具现化了。

坐在楚然身边的龙司见状，连忙说道：“少命！你冷静，冷静点！”

“楚然他不是故意的，他不是故意的！”

“冷静啊！！”

龙命抬头，浓郁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血红眼眸盯着龙司，勾起唇角笑了，说道：“我很冷静，你放心。”

龙司顿时倒抽一口气，“少司！想想长老，想想祖庙，你也不想被关起来吧？冷静啊——”

“你眼睛都变了啊！”

“楚然他是沧离的儿子，他不能杀啊！”

“沧离会找你拼命的！”

“……”

眼睛化为血红竖瞳，浑身翻涌着血红凶煞之气的龙命四周的气息猛地一顿，他闭上眼睛，几分钟之后，他再睁开眼睛。血红的竖瞳盯着面前不断咳血的楚然，伸手揉了揉的额头，说道：“他是楚然，是沧离的儿子，是……不能杀他。”

龙司一把将楚然挡在身后，目光警惕的看着面前神态癫狂的龙命，说道：“对，你不能杀他。”

龙命坐在那里没动，眉心阴郁，冰冷的脸上邪气妖性。周身萦绕一股癫狂神经质，让人见之发憷。

见他如此，龙司心中越发不安，龙命一旦发起癫来，毫无人性可言，屠戮血腥。

他心中往下沉到底，他护住楚然，手死死的捏着他的掌心，语气试探性的说道：“你看，我们已经打扰你许久，眼下不如告辞而去？”

龙命没有说话，几分钟之后，睁开眼睛，看着他说道，“怎么？怕我发狂，杀了那小家伙？”

龙司心中一紧，睁眼说瞎话道：“怎么会。”

“既然没有，那就让他留下来。”龙命说道，他目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楚然，说道：“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，轻易不能动，扶他进去休息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