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做笔录:“你杀死陈平川的作案动机是什么?”
黎娟低头擦掉眼泪,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在回忆往事:“我是从农村过来打工的,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,经常被人欺负排挤。陈平川对我好,我就信了他,傻傻给他白当了几年的小三,还把所有存款拿去给他做生意。”
“直到后来他被公司辞退,我才发现他竟然有老婆……我气疯了,我这才发现他骗了我这么多年。我真的不甘心什么都没有,我找上门,逼他离婚,结果他不肯,还推了我一把……”
黎娟死死掐住掌心,面色狰狞了一瞬,她捂着自己的腹部,红着眼睛颤声道:“三个月的孩子,就那么没了,我身体不好,医生说我很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再当妈妈了,你说我怎么甘心?!你说我怎么甘心?!”
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她眼眶掉落,砸在桌子上。黎娟额头青筋暴起,不难看出她对陈平川恨得咬牙切齿:“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,喝了他的血!”
警察有些唏嘘:“所以你就杀了陈平川?”
“杀了陈平川?不,不是我杀的。”
黎娟忽然笑了笑,眼中泪痕犹在,表情诡异:“是王素英杀的。”
警察反问:“难道不是你挟持陈康,逼她杀的吗?”
黎娟闻言一顿,大概没想到警察连这个都知道。她抬手,在自己脖子上慢慢比划了一下,笑的得意:“我不过把刀架在他儿子的脖子上,让她二选一。是她自己选了她儿子的,谁让陈平川那么缺德呢,连自己老婆都恨他。”
“我让王素英捅一刀,可她捅了十刀才停,她比我更恨陈平川……”
黎娟语气轻飘飘的,诡异森寒。
警察翻了一页纸:“那王素英呢?你怎么杀了她的?”
黎娟捂住自己的腹部,想起那天晚上王素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样子。
“我求求你!我求求你!所有事都是陈平川做的,跟我儿子没关系,跟我儿子没关系,你要杀就杀我吧,放了我儿子吧!”
王素英看见宝贝儿子被挟持,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了。但她哭得越伤心,黎娟就笑得越开怀。
黎娟用刀抵住陈康的脖颈,指着地上的一捆绳子恶狠狠道:“不许出声,把别人引来我立刻杀了你儿子!把绳子捡起来,吊到电扇上去!”
陈康惊慌害怕:“妈,救我,我不想死,我害怕……”
王素英急得不行:“你说过只要陈平川死了就放过我儿子的!”
黎娟踢了踢脚边的绳子,笑得疯癫而又恶毒:“我是这么说过,你把绳子系到电扇上,再把陈平川吊在上面,我就放了你儿子,怎么样?”
王素英见陈康脸都吓白了,只得连滚带爬的照做。然而当她把绳子系好,正准备回去搬陈平川尸体的时候,后脑却忽然传来一股大力,被黎娟按进了绳结里。
寒气袭人的夜里,电扇被人按到了最大,扇叶飞速旋转,绳结瞬间收紧。王素英尚未来得及反应,脖颈处便陡然传来一阵窒息的力道,开始无力在半空中挣扎着。
儿子看见妈妈可怖的死状,一口气上不来,浑身抽搐不止,心脏病发猝死了。
思绪缓缓归笼。
黎娟轻轻拨弄着手腕上冰凉的镣铐,语气低沉:“我住进那栋楼之前,听说陈平川家附近发生了好几起凶杀案,而凶手每次杀完人,都会在墙上画一个衔尾蛇图案……”
“所以我用陈平川的血,在墙上也画了一个衔尾蛇图案,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识破了……”
她语罢疲累闭上双眼,终于为这起“模仿杀人”案画下了一个句点。
彼时孟舟山正在医院里照顾隋月声。所幸凶手那刀刺得并不深,伤口缝合之后,等待愈合就行了。
时至深夜,孟舟山却全无睡意。他守在隋月声的病床旁,用刀慢慢削着苹果,然后切了一小块递到隋月声嘴边:“饿不饿?”
隋月声轻轻摇头,按住他的手:“叔叔,你手上有伤,别动了。”
孟舟山本能想扶一扶眼镜,但却摸了个空,这才想起眼镜已经碎了。没了镜片的遮挡,他眼中深藏的自责暴露无遗。
孟舟山看着病床上瘦弱的少年,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怎么有勇气挡在自己身前。他在被子底下握住少年失去温度的手,缓缓收紧,低声问道:“伤口还疼不疼?”
他眼中的疼惜是那么明显,除了自己,所有人都看得分明。
隋月声见状怔了怔,静默一瞬,正准备说些什么,只听隔壁病床忽然响起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:
“疼……”
一只手从隔壁帘子那里伸了过来,示意孟舟山把那个削好的苹果递给他。严越昭躺在床上呜呼哀哉:“疼死老子了……孟舟山……你也不说照顾照顾我……我怎么说也是你姐夫……”
孟舟山没理他,起身拉好帘子:“你跟我姐已经离婚了。”
偷吻
隋月声的伤口并不算深, 缝完针静养几天就没事了。严越昭则更严重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