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黎善也是为好朋友高兴的,还为她出谋划策过。
可自从一次百货大楼的偶遇后,黎善和张悦的友谊便戛然而止了。
“所以,这个贺堂在见到你第一面后,就跟他前妻说了想要追求你?”杨啸点了根烟, 蹲在旁边的扶栏上面, 微蹙着眉头‘吧嗒吧嗒’地抽烟。
黎善不喜欢烟味儿, 干脆挪了一下脚步,站在了上风口。
“对,我昨天夜里也好好回忆了一下, 这份喜欢来的太蹊跷,而且当初我的性格……说实话, 不是个讨喜的人。”黎善苦笑一声:“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哪儿了。”
“你再仔细想想,会不会是在不经意之间碰到了什么事, 导致贺堂过度关注你?”杨啸也不认为世界上有所谓的一见钟情。
就算有,那也是被外表迷了眼, 哪有可能那么快的走入内心, 还一记许多年, 哪怕人家结婚了都至死不渝,恨不得拆散人家家庭当男狐狸精的。
他也是男人,自然懂得男人的心思。
所以他才说,这个贺堂身上绝对有鬼!
“不可能,我那时候上得高中时住宿制的,一个月只有四天月假,我妈死的早,我爸很快再婚后,我就跟着我舅舅舅妈过日子,因为怕麻烦他们,月假我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,都在学校里窝着。”
要说唯一出去的时候……
“总不能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遇上吧,那我去的地方也没男同志去啊。”
她去买月事带和草纸,贺堂去干什么?
杨啸也想到了这一点,连忙咳嗽几声,一副被烟呛到的样子:“那除此之外,其他地方你都没去过?”
“没有……”
曾经的记忆已然有些褪色,但黎善依旧能打包票自己是真哪里都没去,那时候她自怨自艾,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多余的那个人,黎红军家里容不下她,大舅家几个孩子前途未赴,恰好又得知童玲想要算计她的婚事,她本就慌不择路,又听说知识分子需要大规模下乡,她更觉得自己该自觉点,别留在家里叫大舅为难,这才听了张悦的话去填了下乡的申请书。
她还记得,她那时候填了申请书后,一直到要走的那天早上,才急匆匆地回家收拾行李,然后在大舅和大舅妈震惊不解的眼神中收拾行李,老两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连后棉被都没来得及准备,只能从家里拿了两百块钱给她带上,让她到了乡下置办。
黎善坚定摇头:“我哪里也没去。”
“这就怪了。”杨啸沉吟。
难不成世上真有这种一眼万年的爱恋?
随即打了个冷颤,可别恶心人了,人家结婚了还要往前凑的,简直不要脸。
黎善见杨啸若有所思,当即也不再说什么,而是抬手看了看手表,已经快要到杨啸上班的时候了,他那工作,哪怕再清闲也是要按时点卯的,所以黎善开口道:“你帮咱家这么大的忙,我和卫清也没啥能够报答你得。”
杨啸:“……”
啊这……
“我还没查出东西来呢。”
“你愿意管这事就帮了咱大忙了,尤其小楼,要不是你帮着接,我们两口子肯定要有个人停下来照顾孩子的。”这句话黎善说的十分真诚,她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,也做不出为了孩子让老两口分开,所以若不是有人帮忙接苏小楼,要么就是托付给邻居,要么就是她和苏卫清两人中的一个放弃学业,留在家里。
原本黎善想的是让苏卫清先上大学,她等两年后考医学院。
如今她机缘巧合之下已经进了培训基地,自然不愿意放弃,到时候估计就得苏卫清委屈自己了。
杨啸还是头一回被这么正式的感谢,顿时也有些不自在了,他从水泥扶手上下来,拍拍手上粘的灰尘,语气带着笑:“你要是愿意拜我家老头为师父就不需要感谢了,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。”
“那还是我占便宜了。”黎善笑。
“老头别扭着呢,心里想收徒弟嘴上不敢说,怕被人说封建呢。”
杨自鸣一辈子没出过国,但祖上阔过,曾给老太后当过太医令,后来纷乱起,为了救人才学了西医,那时候也是刻苦钻研,但要说根本,还在中医上。
但也正因为这个祖上的传承,导致他不认学校里教的学生,反而更认同磕头奉茶的徒弟。
可偏偏,经过那十年,还有谁敢受这一跪啊。
这万一碰上个丧良心的,受这一跪不要紧,扭头再给报上去,说他一个封建余孽,那才叫愁人呢。
“封建也是要分事情的,这流传千年的礼总归有它的道理。”黎善这话一出,一直坐在窗户口的杨自鸣顿时高兴了。
只见他从窗户口探出头来:“小黎这话说的在理。”
“只要老师愿意收我当弟子,我可是很愿意磕头奉茶的。”
杨自鸣这下子是真感动了。
收了黎善,苏小楼还会远么?
“那好,我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