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标浑身一震:“就算你是永嘉公主,你也不能……”
“你的话太多了。”赵盈冷然瞥过去一眼,打断邓标想要反驳的那些话,“截杀当朝公主,朝堂上却无人再提此事,你背后的人一定告诉你,事情过去了,风平浪静,你安全了吧?”
难道……不是吗?
都过去这么久了,连胡为先都从西北被押解回京了,那夜截杀她的事,甚至于后来刘荣失手被抓,徐冽那样堂而皇之的押着刘荣进城……
这些事情都过去很久了。
邓标自己心里有鬼,一直都在留意着事态的发展。
他本以为徐冽突然出现,徐照一定会找上赵盈,那赵盈就更腾不出手。
她越是忙的不可开交,他才越是安全。
可徐照没登司隶院的门,也没找到燕王府。
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,朝廷里也闹了一阵子,后来就没信儿了。
事情仿佛一夜之间过去了。
昭宁帝那样宝贝永嘉公主,也没有命刑部与大理寺追查,只是把刘荣交给了永嘉公主本人,让她自己去折腾。
但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而已,能折腾出什么风浪呢?
日子久了,邓标就不怕了。
直到今夜——
他并非糊涂不知事的人。
邓标瞳孔猛然放大:“是你压下了此事!”
“算你不蠢。”赵盈双手环在胸前,“事不过三,邓标,别叫孤再问你一遍。”
不吐露点真东西,今夜是过不去了的。
不单单是他,还有他爹娘。
一旦事发,他指望谁来救他呢?
“扬州来的那位客人,是扬州孔府的大总管,杨逸成。”
·
宫里出事了。
九月初五那天,宫里有小太监匆匆往燕王府,请赵承衍和赵盈进宫去,说是宫里出了了不得的大事。
赵盈那天没去司隶院,头一天晚上也住在燕王府上。
赵承衍隐隐觉得古怪,拉了赵盈与他同乘一辆车,连长亭和长路都没带,叫宫里来的人驾着车,一路朝宫城方向去。
太监是未央宫的人,那就是太后派出来的。
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,这样紧要?
赵承衍敲了敲车厢:“宫里出了什么事。”
小太监显然是早得过太后叮嘱,赵承衍才发了问,他立时就压着嗓子回话:“大殿下帮着孙淑媛打点修葺麟趾殿一事,眼看着麟趾殿修整一新,差事本该结了。
可大殿下昨夜里也不知是在哪里吃醉了酒,今晨起来……今晨起来宫娥发现,他抱着凤仁宫的绿芸姑娘就睡在麟趾偏殿,一身酒气尚未散尽。
绿芸姑娘已经寻了一回死,皇后娘娘也提了淑妃娘娘好一番的训斥。
这事儿惊动了皇上,皇上听说大殿下是在麟趾偏殿干这样的事,一时要打死他,这才闹的太后宫里也知道了。”
赵承衍眉心一冷,侧目去看赵盈。
赵盈眼底燃烧着一簇簇的怒火,小手也攥紧了,骨节隐隐泛白。
到了嘴边的话他问不出口了。
上次不欢而散,小姑娘好像是记了仇,都多少日子了对他总爱答不理的。
他很想问一问,赵清干的这档子事,她知不知道,又知道多少。
怎么会这么巧?
修葺麟趾殿是她提议的,让绿珠代中宫行事,与孙淑媛一起料理麟趾殿事也是她提出来的,只有赵清……
她也控制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