樾翻了个身,掀开?一只眼来,“怎么样,有什么发现?”
“师父,出大事?了!”恒子箫蹲在司樾身前,“胡小姐被抓了!”
“这?洪府名为施粥,实则是吸引满城的人?过来,抓取肉质鲜美者,把他们当做菜人?来买卖!”
他已彻底明?白,何为菜人?。
“此处地界,人?人?追捧菜人?。洛城内外,人?肉买卖不计其数。大到?洪员外这?等豪商所经营之酒楼,小到?那日?我们所去的菜市西口。”
他一股脑儿地把胡清瞳告诉他的话都转达给司樾,“凡庆典集会,那洪员外都会让犬师带狗上街,狗冲人?叫,一声为三品菜人?,可卖八十两;二声为二品,可得一百两;三声以上是为极品,可得二三百两。”
“那些狗吃的也非牛肉,而是人?肉!为的就是让它们能分辨出谁的肉好?,谁的肉坏。”
“那天秋哥儿所说,府中即将要办宴会宴请官员、大商,宴上所用就是胡小姐的肉!”
纱羊听得目瞪口呆,司樾从床上坐起?来,“这?些,都是那胡小姐告诉你的?”
恒子箫点头,“是。”
“她一个路过的商人?之女?,怎么会知道呢。”
“胡小姐说,洪员外抓她来后,见她长?得美丽,遂心生?邪念,想在吃她之前……”恒子箫顿了顿,终是说不出那些词来,便直接越过,“她向洪员外求饶,洪员外觉得她已是将死之人?,便把这?些事?告诉了她。”
司樾笑道,“空口无凭,若真是这?样,这?么多年来,就没一个人?报官?”
“那胡小姐也威胁洪员外,说她爹会报官,可洪员外却大言不惭地说,从地方知县到?朝廷大员,都吃过他供的菜人?,每年菜人?所得的利润,官员们也有分红。”恒子箫说着?,不由得拧起?眉来,满目憎恶,“他根本不怕普通百姓报官。”
“何况我想,洛城和四?周城镇都好?吃人?,各类菜人?铺子不计其数,那各地每年的税收里,菜人?一项必占不少。”他对司樾道,“官官相护,如此庞大的产业,岂是一两个人?前去状告就能解决的。”
纱羊看?向司樾,她眼中的神情已无法言述。
司樾点点头,“照这?么说,确实不是我们能管的事?了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恒子箫一惊,没想到?司樾会这?么说,“难道,我们就真的不管了吗?”
“你自己也说了,官官相护,我们又能怎么办。”司樾一摊手,“难道不成?你还想溜进皇宫,直接对着?皇帝告状?”
她摆手,“省省吧,那皇宫有龙气护着?,你一个刚筑基的小子是溜不进去的。”
恒子箫低头,他知道司樾这?话没错。
他这?样的小修士最多也就是找到?知府,再?多也就是拦一下钦差,可这?些人?都和菜人?买卖有关,又怎么会愿意理案呢。
恒子箫抿着?唇,难道,就真的这?样装作不知么……
他虽不认识那些被杀害的菜人?,可每每想起?那晚上的所见所闻、想起?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?人?,便毛骨悚然,后背发凉。
晦涩之间,他头顶忽然被人?拍了一掌,恒子箫抬头,见司樾指着?他笑,“傻小子,还没转过弯儿来?”
恒子箫不解,茫然地看?着?她。
“你见不到?皇帝,可有两个人?行啊。”
在司樾笑吟吟的目光下,恒子箫恍然大悟。
他眼睛一亮,起?身道,“师父,我这?就给他们去信!”
赵尘瑄白日里没有治愈成受伤的弟子, 到了晚上,他势必要将这里?的鬼怪除去。
子时不到,他便携着两个?弟子在洪老爷院中严阵以待。
两个弟子在地上画了金刚阵, 空中挂了缚鬼索, 四角插了定?魂剑, 他自己则手提宝剑,立在屋顶。
司樾和恒子箫找了另一边的屋顶观摩。
她坐在屋脊上,仰着头看白衣飘飘的赵尘瑄,笑道, “赵峰主?, 您脸色不好啊,那几个?受伤的弟子救回?来了吗?”
赵尘瑄脸色一变,这话直戳他的痛处。
病房里?的那些事?,真叫人觉得是见了鬼了。
他活了两百多?年,还是头一回?见到如此?诡异的情况。
赵尘瑄不知这个?司樾是有意还是无意的, 可?她此?时眉眼含笑,四肢放松, 浑然没?有半点紧张之感。
“司仙子难道不怕?”他没?有回?答, 反问过去。
“不是有您这个?大峰主?在前头顶着么。”司樾道, “难不成堂堂禛武宗的峰主?还解决不了几个?小鬼?”
赵尘瑄笑了笑, 没?有接话。
他不说话, 司樾继续道,“只是奇怪, 这洪员外可?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,怎么会招致邪祟?赵峰主?可?有什么头绪没?有?”
赵尘瑄半瞌下眼睑, “是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