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“以后再有这种事,也不说绝交了,我会直接告诉你老爸,看他不打断你的腿,没收你的影片。”
到底还是半大的少年,司向明和谭朋兴脸色一青,都被威胁到了。
许鸣翊脸色则彻底沉了下来: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,告诉我他比我重要?”
“是的。”姜宁看向他,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们下次,以后每一次,再发生对立的事情,我还是会站在他那一边。”
“所以,我的意思是,许鸣翊,不要侮辱他,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。”
许鸣翊盯着姜宁的眼睛,但是却从其中再也找不出半点熟悉的崇拜。
仿佛那个崇拜他,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女孩已经彻底死了一般。
反而对另一个人,字字都是维护。
他咬了咬牙,沉着脸转身进了门,将门摔在身后。
“许鸣翊,诶!”司向明和谭朋兴也赶紧追过去。
车子这才缓缓离开,像是没来过一样。
管家方才提心吊胆了半天,这下总算松了口气,只觉得前路都开阔了起来。
燕一谢从后视镜看着他:“你笑什么?”
管家笑着反问:“您又笑什么?”
“我什么时候笑了?”少年打死不承认,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,趁着管家不注意,迅速抬手按了按扬起的嘴角。
他拿起豆浆喝了一口,不加糖豆浆竟然有点甜。
情不知所起。
萤火虫事件就此过去。
姜宁还是用玻璃罐带了一条毛毛虫去学校, 整个班上的女生全都炸开,钟从霜看她的眼神更像是看什么生化危机的武器一样,并在学生会开会的时候假装无意对许鸣翊提了一嘴:“正常女生都怕虫子的吧, 姜宁这不是祸害班上其他人吗?”
谁知许鸣翊像是受了极大的挫败,别说有心情和她就这个话题聊几句了,就连看都没看她一眼。
玻璃罐子就放在姜宁和燕一谢的桌子中间,青色的毛毛虫探着大脑袋, 在里边蠕动得欢脱快乐。
这种东西就算是姜宁亲自捉的, 也可爱不起来。
燕一谢已经后悔了。
但是自己硬着头皮要来的, 就这么一脚踩扁扔进垃圾桶, 好像有点自打脸。
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对姜宁道:“看这条毛毛虫待在玻璃罐子里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, 不如我们把它放生。”
姜宁笑得人畜无害:“我看它挺开心的啊,要不然你把手伸进去, 逗逗它?”
燕一谢:“……姜宁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姜宁用那种沧桑的语气:“看来太容易到手的总是不会被珍惜……”
燕一谢:“……”
两人还是在某节课下课之后的间隙, 去教学楼底下的草坪上, 打开玻璃罐,将毛毛虫放生了。
放生一条毛毛虫, 姜宁发誓这是自己两辈子干的最无聊的一件事。
燕一谢推着轮椅在旁边看着她,还有落在她身上的夕阳,却觉得, 这件事很特别。
在自己未来的人生中,可能会永远记得这一年和姜宁一起放生过一条毛毛虫。
转眼到了圣诞节这一天。
学校安排各个班去长达三天的冬令营,相当于集体放假。整个学校的师生都无比兴奋,从前一天就开始三两聚作一堆商量要带什么。
然而这样的日子对于燕一谢而言, 和平时的任何一天都没什么区别,甚至还要比平常的日子更加冷清一些。
二十五号虽然是他的生日,但他这几年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。
管家要是多此一举给他父亲打电话, 他还要生气。
正碰上管家的妻子这几天做个小手术,燕一谢索性给管家放了个短假,让他回去陪陪老婆。
管家离开之前关好门窗,在厨房忙个没完,对燕一谢道:“少爷,这两天外面好大的雪,雪天路滑,你最好不要出门。厨师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六点会分别过来一趟,三天的食材都已经放在冰箱了,你想吃什么直接和他说,或者不想和他沟通,也可以打电话告诉我。我后天下午就回来。”
燕一谢说:“行了,之前又不是没放你短假过。”
管家还是有点不放心,道:“要不然我给你买个生日蛋糕回来再走。”
燕一谢道:“你知道我不爱吃奶油。”
管家道:“但再怎么,生日也是得吃一小块的,要不然不买那种有奶油的?”
燕一谢皱眉:“我不吃蛋糕。”
管家说:“或者,或者晚上你让厨师给你做个长寿面?”
“哪有一个人过生日的?丢死人了。”燕一谢终于说了真话。
难不成要自己一个人买蛋糕,一个人插蜡烛,一个人唱生日歌?就算旁边没人看着燕一谢也觉得丢人。现在是冬天,满城大雪,凄冷的别墅里忽然传出来声音,等下山脚下的人更要以为这里有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