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听舆论都向着自己,指责聂耀宗,就继续哭得可怜巴巴的,“我娘要把钱给爹看病,我爹死活不肯,说不能耽误了奶和四叔过日子。要不我奶得气死,还得去官府告状、回来就躺大街。我爹说我奶一把年纪了,还这么折腾,他心疼,大热天的,他怕我奶累出个好歹。”
“呜呜……我娘就说那你就不管自己了?你要是死了,我们也不活了,不如买包耗子药,一起死了得了!”
“奶啊,你来的是时候啊,快去劝劝我爹娘,晚了他们就喝药了啊……”
“四叔啊,你可不能不管我爹不管我们啊。我爹这都是为了供你读书啊!你要是不管他,你就是白眼狼啊!”
聂耀宗本来就有些中暑,头晕目眩,还有些恶心,这会儿听聂青禾一顿哭诉,他脑子里就嗡嗡的。
他骂道:“胡说八道,你说谁白眼狼呢!”
有围观的路人嗤道:“可不咋的,哥哥为了供他读书累吐血了,他要是不管,那不就是白眼狼?”
聂耀宗顿时气得眼睛要冒火。
聂老婆子听孙女说自己告状躺大街,本来还想破口大骂,这会儿又听说儿子媳妇要喝耗子药寻思,她也急了。
他们要是死了,她去哪里要钱?她也开始哭,“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啊,辛辛苦苦拉扯大,还送他去学手艺,可不能这么死了啊,死了我老婆子找谁养老去啊。白发人送黑发人,我得哭瞎了啊……”
洛娘子扶着缋椋她扬声道:“这位老婆婆,要不你们坐我的驴车赶紧去看看。”
聂老婆子就等她这句话呢,之前孙女坐她的驴车,肯定是搭便车的。她立刻吆喝着老头子又哄着聂耀宗上车。
聂耀宗也有点蒙,二哥和二嫂真要喝耗子药?二哥真的眼睛瞎了?
聂青禾也赶紧擦擦泪,想起来上车,结果“太伤心”了,起了几次都没起来。
边上有几个热心男人立刻上前凑,想把她给扶起来。其中一个穿着绸衫手上戴着宝石戒子的男人,看她长得那么俏丽清纯,顿时动了心思,寻思她爹病重要死了,家里肯定困难,那他给几两银子就能给她买走。
他是常在街上混的卞老板,眼睛毒辣得很,一眼就能看出男女孩子的价值在哪里,卖到哪里能卖最好的价儿。
他立刻把别人挤开,伸手就要把聂青禾给搂抱起来。
他刚伸出胖手,不等碰到聂青禾的肩膀,就被一只白皙有力的大手扣住了肩膀,仿佛扣上了一个大铁钳疼得他立刻动弹不得。
贺驭面色冷寒,黑眸凛凛,声音更是冷的骇人,“滚开!”
卞老板被他的气势吓得哆嗦了一下,立刻后退。
贺驭上前,垂眼看聂青禾,轻声问道:“伤着了?”方才他看聂青禾朝着聂老婆子扑过去,跌在地上,或许崴了脚也不一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