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隐
我给阙狄衡去了一封信,大意是你给的信物太容易碎了,不好保存,你看,没过几天就碎成渣了吧。还有抱歉让你的手下受了伤,无影伤势最近如何了。附上了玉的碎片。
几天后收到了他的回信。只有四个字,无碍,无妨。
气得我差点吐血。
好在下面有无声附上的长篇大论的注释。先是说我的金疮药很管用,无影的伤势已大好。其实他骗了我,那玉坠不是全天下唯一的珍品,在他们国家遍地都是。让我不要放在心上,我们扯平了。然后附捎了一个秤砣。
我无语地看着这个秤砣。他还特地备注说,这个是他找匠人特别打造的,保证天下独一无二。并非普通粗铁,而是纯银与特殊金属加工锻造,轻盈不笨重,方便易携,不仅不会碎,还很实用,不管怎样都不会生锈。另外还可以当作印章使用。我翻开底部一看,果然有那个特殊图腾,与玉上的如出一辙。
纵然我翻遍藏书阁记录各地印章花纹,家徽祭符,甚至氏族部落图腾相关的古籍,都没有找到类似甚至相像的图案,看来是独属于他的特殊标识。
尹辗曾经问我:“你说他们并未说明他们来自哪里,那你可猜到,他们是哪国人?”
我想了想,答道:“鄷国。”
他点头:“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
“其一,他们既然能一路到达皇城,没有引起注意,说明他们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,不可能来自西域小国,深知我国风土人情,熟悉这里的礼仪习俗,众所周知鄷国与我大璩国相邻,受我国风土文化影响最重,与我国交好的鼎盛时期还派使者交流学习,因此鄷国可能性最大,但也不足为证,因为每一个国家都可以培养人做到这一点;
“其二,鄷国是一个尚武的国家,国政大力支持发展武力、奇功异术,国法提倡以武治国。他的四个手下各个武功高强,放在鄷国国内都是个顶个的高手。你的暗使团的实力谁人不知,那天他手下的一个人就可以逃出重围,并中伤你那么多人,这样的高手,恐怕只有在鄷国才能找到。但这些都没什么,真正让我确信的,是第三点。”
他气定神闲地泡了一壶茶,不慌不忙地道:“嗯,说的不错。璩国如今面临的强敌,统共来说七个国家,鄷、羿、靳、汲、邴、濮、郤泠。还有一些周边小国,暂时可不考虑。这里面能跟我们抗衡的,只有鄷、郤泠。这两个国家,一个尚文,一个尚武。”
而大璩,尚淫。
他没有接着往下说,我在心里替他回答了。
我接着说:“第三,他曾透露过,他们国家盛产玉器。而且有较为成熟的金银锻造,稀有金属冶炼的能力,这种技术只有大国掌握。自此,盖棺定论,确凿无疑。”
“你可猜得出,他们的身份?”
摇头,“我只知道地位绝对不低。怎么,你的人查出来了?”
他不置可否,突兀地转了话题。忽然提到,“太子年纪不小了,朝中大臣都在催立太子妃,圣上也正为这事焦灼。问题是各家都有看好的人,争执不休。圣上主要还是看太子的意思。过几日长公主要在自家苑子设宴,邀请各家良人美眷,青年才俊,这次太子会亲自到场。”
“要我知道这个干嘛?”我笑道,“莫非要覃某也去参选不是?覃某也无姊妹。”
“我要说的不是太子,是长公主。”我有预感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,“翡玉公子必然会收到邀请,你要去,可以,不能以真容示人。而且,不得以翡玉公子的身份去。”
我思忖半晌,应了一声,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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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公主自从守寡三年期满,天天往宫里跑,隔三差五听说谁家公子受害。我在宫中混迹了这么久,陪皇子读书,给太傅看病,都没有遇到过长公主,纯属运气。
就一般意义而言,收到皇室宴会请帖本身是一分殊荣,说明认可你的才貌。若想借此机会,攀权附贵,一步登天者,也不在少数。我本是不打算去的,心再大也不至于去作这个死,而且嫌麻烦。但尹辗这样一说,反而动了去玩玩的念头,对太子,也可以一窥究竟。
太傅经常恨铁不成钢地提起这个顽劣而又不学无术的太子爷,每每说起都只会摇头叹息。但我还从来没有得以见上一面。说起太傅,我还没有完成他交待的事,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见严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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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屏风之后,隐约可见另一侧的模糊影子,依稀可辨认出那是女人的胴体。婀娜身姿,丰腴饱满,侧卧着姿势撩人,腰际的低谷,到臀线的山峰,再到修长的双腿,在屏风上完全映照出来,山峦起伏,凹凸有致。正因为躲在屏风后面,只有黑影才更能引人遐想。一开口,娇滴滴的声线让人想入非非:“翡玉公子,你终于来了,害人家等得好苦。”
仿佛听见身后的小厮咽口水的声音,打发他出去,那厮连忙退出去把门拉好,一副公子艳福不浅的猥琐神色,甚至毫不怀疑他会趴在门上偷听。
我坐到屏风前备的椅子上道:“我奉大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