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住了脚步,站在她面前三寸。
范翕忽而一笑。
他开始解自己的腰带,褪外衫。
玉纤阿:“……!”
她向后退:“你又发什么疯?”
范翕手搭在自己细瘦的腰间,手指缠着青玉腰带。他抬头望她一眼,含笑:“突然想起一事,觉得我该喂饱你才是。”
玉纤阿:“……”
她涨红着脸,骂他:“不要脸!”
范翕挑眉。
她手拢住自己衣领向后退,见范翕解了腰带,脱了一件件的外衫外袍,渐渐只剩下里面的素色中衣。玉纤阿的脸越来越滚烫,她心脏砰砰跳,满山清寒,流水绵绵中,她看范翕只着中衣,向她走来。
她脸红无比,又自知自己退不到哪里去。
她心慌地想到这该不是又勾起他的奇怪爱好了吧?他本就喜欢选这些奇怪的地方与她欢好……可是……玉纤阿低头,柔声求他:“我身上尽是汗,实在没心情……”
她话才开始,便停住了。
因为走向她的范翕,与她擦肩而过,向湖水走去。玉纤阿没料到他与自己擦肩就过去了,她愕然回头,看他挽了袖子裤腿,走下水。范翕回头,噙着笑瞥她一眼。他笑道:“你说什么,我没听清。”
玉纤阿:“……”
她意识到自己误会人家了。
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。
她羞恼:“你是要做什么?”
范翕理所当然道:“方才太子妃生产时,我就听你肚子叫了一路。你没吃东西吧?我下水捕两条鱼给你吃啊。你倒是在想什么?”
玉纤阿木着脸:“我没想什么。”
范翕站在水中望她,美目微转:“你满脑子的污秽思想,你以为我猜不到么?我说‘喂饱你’,你就想到其他东西。玉纤阿,我对你太失望了。我早知道你觊觎我美色,整日肖想我。我懒得搭理你而已。”
玉纤阿:“……”
她闷不吭声。
向前走了两步。
站到水边,她直接弯下腰,拢起一汪水,就向范翕身上大力泼去。
范翕被她泼了一身水,长眉轻轻一挑,他大步跨向岸边,将想躲藏的玉纤阿拽下了水。范翕可比她心狠得多,她只是泼他水,范翕冰凉的手,直接就顺着她的衣领摸了进去,揉了她一脖子水。
玉纤阿打个哆嗦,又咬着唇,终被他逼得无法,在他怀里笑出了声。
她终于笑出声,范翕目中的笑意便也加深。二人立在浅水中,范翕俯身,将她抱入了怀中。如此才有真正的失而复得的感觉。
玉纤阿的手轻轻搂住他腰,将脸埋于他颈间。
月色流淌。
时间静谧。
二人紧紧拥抱。
范翕低声失落道:“不等天亮,待嫂嫂醒了,与她说一声,我就要与太子再次走了。此地离平舆比离宋国和鲁国的边境近得多,九夷之事暂搁,我曾答应楚宁晰,十五日之内必援助平舆。期限已到,我自然要回去。待解决平舆之危,你和嫂嫂就过来。兄长留了人保护你二人一子,你们坐马车慢慢去平舆,不必担心。你我在平舆再重逢吧。”
玉纤阿懂事而温柔的:“嗯。”
刚才在太子妃生辰的山洞外,她听到范翕吩咐军士明日再赶路时,她就知道范翕还是要走的。
玉纤阿安慰范翕:“公子,不要难过。我们在平舆再见。”
范翕抱着她的力道加重。
他心里极为不舍她,他知道他离不开她。
玉纤阿不喜欢那般临别的伤感气氛。她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,问他:“方才太子妃生产时,我摸到公子一手冷汗。原来公子那般在意太子妃,看来我救人是救对了。”
范翕沉默了一会儿。
说:“不是。”
玉纤阿听到他说:“我只是想起我的母亲。玉儿,我也是早产儿。”
“我就是因为早产,才幼时身体不好。”
玉纤阿缓缓抬头,看到他玉色沉静面容。
范翕低声:“我方才只是在想,太子妃生产那般不易,不知我当年出生时,我母亲又是遭了多大的罪才生下我。”
他手抚摸她面颊,似下定决心一般柔声:“玉儿,待你我在平舆相逢,平舆危机解除,太子继续去宋国和鲁国边界平定九夷之乱,到那个时候,你可愿与我去丹凤台,去见我的母亲?”
玉纤阿怔然。
范翕低下头,与她额抵着额。他柔情缱绻,手指揉着她后颈,麻麻地催着她:“你可愿与我去丹凤台?”
玉纤阿良久不语,心中震撼。
她知道范翕对他母亲的重视,他与她说起他母亲的事,口中尽是对他父王的不满,对他母亲的喜爱与同情。虞夫人在范翕心中,恐是世间女子极美极圣的象征。在他眼中,世间所有女子都比不上他母亲。
他现在却邀请她去见他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