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就是后一种情况了,沙德知道自己不能打扰他,还知道自己应该把奶油打发好,可是他好难过,好想扑到对方怀里摇着他问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!
库尔图瓦却是自己张嘴说了,睫毛垂着,带着他独有的那种冰冷的生气:“你也知道好久都不见面,不想和我出去玩,倒是想见埃登——还有不知道谁呢。”
谁?沙德稀里糊涂的,感觉他又在说谜语。库尔图瓦不开心沙德夏休期不见他,沙德也很难过,但他实在是太想待在家里了。
他只是一条小笨鱼,他又不会分身术。其实他也有点想和库尔图瓦也待在一起,可对方又不能到他家里玩,他也一样不会跟着他去比利时,一切就这么尴尬在了这里。沙德好生为难,垂着头不说话了,重新打开打蛋器,让细细的嗡嗡声重新塞满沉闷的空间,心不在焉地盯着奶油一圈圈波动的纹路,像是被它催眠了一样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。沙德吓了一跳,本能地要甩,但握着他的宽大手掌纹丝不动,另一只手伸过来关掉了打蛋器。
空气寂静,沙德垂着头,库尔图瓦的手滚烫的,声音却轻柔又缓慢,像蛇缓缓爬过树叶,腹部摩擦鳞片的声音一样:“打过头了,你说你知道的。”
顺滑的奶油上出现了一大堆气孔,像一堆眼睛在和他大眼瞪小眼,问他怎么这么糊涂似的,不由得懊恼地闭上眼:“对不起,我重新做……”
他端起盆,打算把它们挪到袋子里去——奶油打发过头了不一定能处理回去,抹在表面上就不漂亮了,但吃还是可以吃,可以放冰箱,等着明天早上挤在手指面包里吃。但库尔图瓦只是继续握着他的手,拿开打蛋器、拿开料理盆,把沙德扯过来低头亲吻他。
从德布劳内回来、阿扎尔说要给他办party开始,他们就氛围古怪了好几天,主要是库尔图瓦单方面古怪。现在被重新温柔地亲了一会儿,沙德委屈得鼻尖一阵阵泛酸: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不让你去玩,就闹这么大脾气。去去去,你去行了吧?”库尔图瓦语气依然别扭:“这么喜欢埃登,你和他过去好了。”
沙德已经不是在为了party的事难过,他是不得不面对夏天要分开两个月的现实、没法回避这个问题而不开心。他搂着库尔图瓦的脖子,也别扭地说:“才不是的。”
“那气什么?”
沙德怎么说得清呢。
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,看了一会儿灯光下库尔图瓦琉璃珠子一样的眼睛,泪水就没法控制地掉下来了:“我已经,开始想你了……”
他只好抱得更紧了点,踮起脚尖,小狗一样用力,一点点都不想分开:“亲亲。”
亲亲?好吧!因为闹脾气每天晚上都赏彼此一个后脑勺,他们放假这几天竟然完全没过,现在真是好了,奶油打发过头也无所谓了,反正弄得到处都是也吃不了了,好歹舔了两口算是尽力。面粉的克数怎么量都量不对也无所谓了,反正吧台一震全撒了。沙德着着甚至稀里糊涂地又走神,伸着手试图去那头抓一把面粉玩玩,被恼怒的库尔图瓦按/住饱满的到脚尖踩不住地板尖/叫,而后又被翻过来了个明白。
寒冬腊月踢比赛没把他的腿弄抽筋,库尔图瓦做到了,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厉害人。浪费食物是可耻的,幸好沙德一辈子都是个不浪费一口食物、哪怕把自己吃中毒都要坚持吃完饭菜的小孩,他今晚的罪孽才没有严重到可能会害得他下地狱去。
搞完自己再收拾完桌子,他们俩已经没心情做什么蛋糕,精疲力竭地洗澡去了,泡在浴缸里懒洋洋地任由泡沫爬满皮肤。库尔图瓦又在放音乐,水汽氤氲,沙德脸红红地趴在浴缸边用手指划拉水面,看他们俩的babyshark玩具在跟着水流动,像是在游泳一样。
“还去不去party了?”库尔图瓦温柔地替他梳头发,信心满满地问话,感觉自己又重新占满了沙德的心。
谁知道沙德两眼冒光地一回头,仿佛才想起来他已经答应了这个事:“去!”
“蒂博最好了——”
滑不溜秋的泡沫小狗鱼扑了好大的水花起来,差点没压断他的肋骨。
库尔图瓦:……
德布劳内其实对重新回到伦敦没什么兴趣,他住在这里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,当时也是租的公寓,也没买过房子,现在他刚到曼彻斯特,全是搬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,但阿扎尔实在热情,他到底也没拂了老友的面子。
只有一个事是要紧的:
“他不去吧?”
德布劳内嘴里的“他”都成youknowwho了,阿扎尔一整个叹气:“保证你们不碰面,要遇到了你扭头就走,我不怪你。哦,但是沙德也要来,我忘记和你说了……”
“沙德要去?”德布劳内有点意外:“你不早说,虽然懒得见你,但我想见他的啊。”
阿扎尔:……
“我是什么很下见的人吗?!”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嚷嚷起来:“不许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