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怕的未来!而这种可怕,将遍及几乎所有时空线!如此一来,设法前往异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?」白发老汉挥手打断我的咒骂,连连摇头,道:
「斯图亚特是个伟大的人,他的理念是极好的,那就是凭一己之力改变全人类的命运,在源头上阻止硅基文明的崛起。当然,他也有私心,那就是想要抹除沼泽地曾经的黑歷史,所以原先企图借着啟光仪式,一方面打开光带,另一方面趁势抓捕狩种。当时被召集起来的住户,都知道有巨大风险,可谁能料到,狩种已惨遭灭族,逃跑的那只雌种是最后幸存者。」
自打试验失败狩种逃跑后,天下群雄还是知道了这个秘密,起因是残余的基路伯外围人员,打算向师出同门的列支丹与通天塔求助,消息被泄露了出去。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寻找这只山狩,当时极暗世界的百花綺月罗,为她取了个代号,叫做谢菲尔娜,沼泽地因此得名谢菲尔娜的故乡,水晶银湖镇就是这么来的。到了六零年中,黄刀市的流浪者联盟窝点被发现,前去抓捕的不明人士与中產阶级们爆发了大战,他们只得背景离乡辗转来到美国。
修筑于格拉斯考克县的建筑群,是钞票人营造的第叁座沼泽地,因场地太小功能不全,早早被人弃用,消失在了世人的视线之外。也因这个原因,女神峰成了流浪者同盟的新驻地,他们假以贝巴因道场为幌子,躲在丘下年復一年地研究妖术。越来越多的基路伯遗民赶来聚集,遂成了主要外省居民,他们中的一些落地生根,在吉普森重建家庭,养育孩童,只有这十二名亲歷者不愿放弃。所以,他们在六六年再度重返故地,并拍下了照片。
「这是为何?既然地方都到了,干嘛仅仅只是拍照留念?」听到此我不仅哑然,问。
「因为我们的技术还不够成熟,贸然下去非但无法改变格局,反而连自己也将搭进去。前往故地拍照,是为了不愿在记忆中丢失它的信息,狩种的出现删除了集体记忆,我们提前做过防备,例如刺青、例如字节保留下基本线索,才勉强有了个大致方位。可到了地方一看,我们寒了半截心,因为树木已长成茂密林子,地底鬼蜮已覆盖了整片山岗。」
「树木?你是指素魂离吗?可我分明记得演算会时,秃头男亲口说过并没有找到啊。」
「此一时彼一时,布鲁塞尔演算会那时没找到,但时隔一年我还是在圭亚那矿坑刨掘到它们。珍贵树种素魂离比起狩种更可怕,它不仅能将环抱的山脊隐化踪跡,而且特别容易招引来灵体散魂。这导致现在的我,完全不记得它的具体方位,只留有一些不确定的记忆。」白发老汉也点起一支茴香烟,瞇着眼睛说:「在山梁底下是座小镇,它因湖底盛產白银而闻名。到了夜晚,月光洒在湖面上就像水晶般晶莹剔透,所以大家都管它叫水晶银湖镇。」
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,在底屉房我发现了一帧照片,拍摄的是俩个分开很远的人,相片背面写着一段奇怪的文字,那也是在镇子附近取的景吗?」我摸索着口袋,翻出夹杂在杯垫下的照片,在它面前晃了晃,问:「图片上的人,你可认识?」
「当然记得,那张照片就是我拍的。」魏特曼伸手接过,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来,抖开去看,揣着两个干裂的姜饼人。白发老汉将相片贴在脸上摩挲,眼中闪烁着星光,它哀声叹道:「人偶是女儿生日当天送我的礼物,现在竟成了唯一的留念。这张照片是在大灾变前半个月拍摄的,本来是一本相册,可惜在黄刀市乱战中被火焚毁了。不过我要谢谢你,因为你的缘故,也将它一并带到了这里,再见不到它,我几乎快要忘了她的长相。」
「咱俩谁跟谁哪,这等小事不足掛齿。但为什么故意拍得那么奇怪,有什么用意吗?」
这张照片之所以构图怪诞,用意并不是为了拍人,树林就在沼泽地边上,它取了个大广角是为了将背后的大山一同拍进画框。在那天,魏特曼年幼的女儿问了它这么一个问题,人为什么非得死去呢?老汉回答她说因为要给新生的人在地球上腾地方,然后这个小女儿突然哭了,说假若老汉死了她将再也记不起父亲的长相。因这句话,他之后的照片都在刻意记录附近地貌,并向女儿保证哪怕死了也不会遗忘彼此,没料到一语成讖。
「我的妻子住在沼泽地时,开始变得越来越神经质,她不断伤害自己,被我收去刀具后,她有时会去掐孩子。而一到晚上她就会清醒回来,于是便整夜整夜地哭泣。我将她銬起来就是为了杜绝那种事再发生。」白发老汉失神地望着窗外雨幕,说:「原本我俩计划好,到了五月份就离开沼泽地回老家,再也不去关註基路伯教派的琐事,但一切都已成空。」
「我明白了,其实你在等的人,就是她们,对吗?」我一时动情,握住了老汉的手。
「是,对别人来说这里是家餐厅,而对我来说就是弥足珍贵的记忆。我与她就是在里昂认识的,那时我俩都是商学院的优等生。我在大灾变到来前曾向她保证,终有一天要回到这里来,女儿那时也很兴奋,她从未出过国。」魏特曼扬了扬手中铁棍,说:「这哪里是什么揍人的兇器,它是我为她买的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