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我在教室里,所以看见的只有一片惨白的天花板,「啊啊啊——哪有这样的?你昨天考试的时候还迟到,迟到了耶!我叫你赶快回教室那么多次,结果你迟到了还考了这样噁心的成绩?怎、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……!」
我顿时涌起了想把考卷揉烂丢到他脸上的衝动,但这样不行,遭害的还是我这个人的考卷,而他只要不痛不痒的捡起来就好了!
我两手摀住脸,透过指尖的缝隙想要看见他能够有一些懺悔的表情之类的,然而游赐宇却彻底偏离了话题中心地问我:「你别跟我说你又要开始假哭了啊?」
我很刻意的抽了抽根本什么都没有的鼻子,「可是我是真的想哭了,」我硬是把鼻音搞了出来,「真的,真的好想哭。当我读得要死不活只拿到六十分的时候,有的人翘课去买饮料迟到,竟然还可以拿满分……」
「……」
眼见游赐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——但愿这代表他有在认真反省——我抽着本来没有鼻涕也快被我抽出鼻涕来的鼻子,在书包里翻翻找找,拿出了这几天轮流困扰我的几份试题,一口气通通放在了桌上。
我抬眼看向窗框外的他,希望这时候斜着洒过来的阳光,能够把我眼角那一滴硬是挤出来的生理泪水,衬得比日剧女主角还可怜。「你不觉得,你应该补偿我一些什么吗?」
游赐宇看了一眼我桌上那叠考卷,接着目光又踅了回来看向我。学婊果然就是不一样,马上就懂得了我的用意。「你确定这只是『一些』?」
一听他没有要马上答应的趋势,我又装模作样的抹了抹泪。噢,刚好这个时候走廊上另外还经过了不知道哪一班的村民b,一看他的表情,就是觉得我被游赐宇弄哭了的样子,搞不好一下楼就要开始在校版上传播游赐宇连两天弄哭我的传闻了——虽然都是我装的。
他无奈地笑了几声,大概是在笑我无理取闹过头了吧,把笔还了回来说道:「好好好,可是我现在要先去为等一下的决赛热身了……等你还有不会的,再找我也行?」
我眼巴巴地望着他,还想要说些什么,然而下一秒,便有七班的男生远从一楼的草坪叫了游赐宇的名字,要他快一点去篮球场那里会合。
果然是高中男生,做什么都非得要用喊的。爬一层楼梯上来,小小声地对对方说是有那么难吗?
我鼓了鼓嘴,把游赐宇刚刚提点我的题目自己再演算一次。而他把毛巾掛在肩头上,人靠到栏杆边,对着一楼说:「欸,任辰,你帮我跟齐亦翎说我再一分鐘就过去。」
他的同学似乎非常不满:「还得一分鐘?死姐控,我好心劝告你:你再把妹拖时间,下一秒就换你姐被齐亦翎把走!」
「谁把谁了……白痴任子,你再造谣一句,下次练习就是你被罚十圈青蛙跳了,信不?」
「游赐宇你在想什么啊,等下就冠军赛了,哪来的下次练习?」
「噢,所以你退出篮球队了?这样子的确以后都没必要练习了耶。」
「呸!管我退不退,反正全校唯一被禁社团的没资格嘴我!」
我写题目的手顿了下,全校唯一被禁社团?哪来的这种好康?……不对,放在游赐宇身上他肯定非常不想要。
「操,说好这件事谁也都别再提了。」果不其然,这就是游赐宇不可说的逆鳞,他说话的底气瞬间削弱了一半,「反正我很快就会去了,你现在不也没去吗,哪来的脸说我?」
「喂!我可是受命过来叫你的!怎能和你把妹混为一谈——」
被讲中了痛处的游赐宇没有再回他同学一句话,折过身来又走向我,看得出来他本来游刃有馀的模样被折损了一半。可能满脑子都在想他高中三年都不能参加社团这件事吧。
「原来你不能参加社团哦,为什么?」
「你既然知道了就别提了……」他叹了口气,「教务处说空着这些时间让我学习什么叫作学习。」
他表现出一副「他很不解」的模样。
「那你本来都怎么学习的?」
「说实话?」
「说实话。」
「嗯……其实有的时候,我好像是段考当天才知道要考试的。」
「……」
他用非常委婉的方式告诉了我,他仗着脑子好并没有在读书这件事。
被禁社团真的是活该。